自微末,吃尽了为奴的苦,若不过是个乡村野夫,那便罢了,可如今既是王后,那便做王后该做的事。
废奴籍,植栗树,就再不必为奴为娼。
一举两得,是造福女子,亦是造福百姓的大事啊。
那人一叹,竟点了头,“广植栗树,利国利民,是百年大计。王后德光四海,母仪端方,是晋国之福。”
那俊美无俦的脸朝珠帘外别过去,良久薄唇轻启,道了一句,“先生。”
是,他叫起了“先生”,却并没有往下说什么。
他的“先生”只有一人。
可外殿无人回话,只是珠帘轻晃,安北侯还在帘外立着,眼里闪着奇异的光。
安北侯之外呢,能看见清癯老者的一半苍色的袍角。
那便是定国公也在,便是定国公也在听。
因而谢玄未出口的话,便是要问定国公,“王后的话,先生都听见了?心里都是百姓的人,哪是什么妺喜。”
这样的话不必明说,他们师生多年,早已默契,不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因而珠帘外的苍色静默着。
就在这静默中,晋昭王兀然又道,“昨日孤立誓,要以王后之名,大赦天下。”
他竟,竟要大赦天下。
他还说,“孤拟了几个封号,请先生选一个吧。”
阿磐不知他都拟了什么封号,黄门侍郎领命端着锦帛去了帘外,只看见锦帛之上有几片简牍,简牍就那么摊开,静静地放在雕花木盘上。
没有看见定国公的脸,便是他仍旧不愿相见。
竹帘晃荡着,黄门侍郎的腰身弯着。
晋昭王不催,就在榻旁等着。
全都等着,无人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也许不过是片刻,谢砚从软榻旁出溜下去,屁颠屁颠地穿过竹帘,奶声奶气地问起来,“阿翁,阿翁在想什么?”
也是在这时候,才听见一声叹息,也才看见一只苍老的手缓缓伸了出来,就在那锦帛之上拾起了一块竹简。
黄门侍郎眉开眼笑,转过身子来,“启禀大王,启禀娘娘,定国公选了‘明德’。”
明德。
光明之德。
《周易》中有晋卦,“明出地上,晋;君子以自昭明德。”(意为光明现于大地,普照万物)
天下明德皆自虞帝始。
阿磐心中震动,在定国公看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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