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的梦境,也该出去了,再不出去,谢玄该着急了。
他们的父亲虽是堂堂晋昭王,却一刻都离不得她,出来久了,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时候,孩子们可吃过了蛋蛋,喝完了羊奶?
她由着谢归往外推,梦里她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只来得及大声地叮嘱一句,“来晋阳!”
被谢归一推,就猛地推了出去。
可一睁开眼却不在大明台,见到的也不是他们的父亲。
雪中的高宅变成了云雾里的南国,山头脚下覆着的白也全都变成了一片不见尽头的明黄。
那是南国的芸薹,是萧延年的执念。
百转千回的,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来。
柴屋还是从前的柴屋,窗外的芭蕉仍旧在风里招摇。
萧延年好似也才从什么地方回来,风尘仆仆的,沾带着南国特有的湿气,见了她就止住了步子。
听说他宗庙逃离时被安北侯刺了三四一十二刀,原本就已经病骨支离的人啦,这十二刀下去,该多疼啊,连一点儿生机都不会再有了。
看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这里。
他看起来还是旧时最好的模样,修竹一样立在南国的芭蕉旁,她知道萧延年在冲她笑,可真是有些奇怪呐,旁人的脸都能看得十分清楚,唯萧延年的脸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阿磐也冲他笑,“先生还在这里吗?”
那人来时仓促,此刻看起来也有些急,“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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