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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缀锦轩内，戚夫人端坐主位，面前跪着三个庄头，个个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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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天灾！”戚夫人冷笑，将一叠账册重重摔在庄头面前，“邻庄的稻子长得好好儿的，偏咱们庄上就颗粒无收？当我好糊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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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庄头连连磕头：“夫人明鉴！实在是今年雨水太多，咱们庄上地势低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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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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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问你，三月里支取二百两银子修水渠，水渠在哪儿？四月里又支一百两买粮种，这种子又种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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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头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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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夫人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扇了一巴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拿着这些银子去赌坊挥霍，如今庄上颗粒无收，就想用天灾来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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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庄头吓得魂飞魄散，“小的、小的也是一时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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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糊涂？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把这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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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们的女儿还在议亲事，这几十大板下去，怕不是没个好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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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庄头的妻子是跟了李元沁多年的奶娘，此刻正满脸泪水，直直往地上磕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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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怜惜他？那谁来怜惜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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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人将哭喊求饶的庄头拖走后，戚夫人转身看向另一个奶娘，语气稍缓：“老夫人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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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苑内，商玉婙正在查看历年的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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