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屠邶国。
铺天盖地的飞矛,把整个邯郸城门都烧了起来。
烧吧。
烧尽这勾心斗角的肮脏与算计。
人仰马翻,那素缟白车,人,马,羊,全都如鸟兽散,在火海奔逃。
哀嚎得撕心裂肺,如丧考妣,被烧得满地打滚,抱头鼠窜。
弯刀划开皮肉,长戟刺入肌骨,血花四溅,周遭大乱,兵戈四起。
烧吧。
烧尽了叛乱,烧尽了贼子,这天下终将干戈载戢,休牛放马。
诸君,孤是早已便亡了国的人,原不愿将同样的亡国灭种之痛加诸邶君,然邶君勾结中山假意投降,意图杀孤,孤不能忍。
旦要孤慢上半分,那一日必身首异处。
故,邶人毁祀屠国,不怪孤,是怪邶君自己。
诸君,孤这辈子杀人无数。
然至今犹记得邶后曾在火中立着,面目狰狞,发出十八泥犁的尖啸。
她咒孤,她说孤生屠邶国,必遭天谴。
孤先患头疾,屡次失去吾妻,再后来身心交瘁,积劳成病。
孤一人时常想,是因了孤杀孽太重的缘故,因而果真遭了天谴么?
使人命危浅,不惑早逝。
孤不知。
从前孤不信天谴,总要胜天半子。
后来,后来孤自己亦会效法古人,常常侧身克念,献牲祭天,上答天谴。
也许举头三尺果真有神明,有祖宗吧。
人至中年,有妻儿环绕,有子民万兆,不知怎么,轻易就信了鬼神。
罢。
若果真有,只愿孤一人承受天谴,不必祸及吾妻,吾儿,吾女,不必祸及孤的千万余子民。
唉,饮着喜酒,便说说高兴的事吧。
这一日,孤的大军浩浩荡荡地进了邯郸死城,也进驻了邶国王宫。
诸君,邶宫有两样,孤十分喜欢,你们知道。
一口汤泉,总映得她如寒玉簪水,轻纱碧烟。
孤极爱这口汤泉,也极爱汤泉里的她。
一株木兰,春日开的盛大灿烂,孤尤爱她簪戴木兰,斜斜入髻的模样。
就是在邶宫,孤许了她平生最想要的。
安稳。
可惜这乱世之中,“安稳”二字实在可遇不可求。
邶宫的事才了结,卫姝的叔父舅母便来了。
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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