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见到那些因为被房子压伤的、救人反而受伤的病人时,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许多断了骨头的人,只能靠邻里帮忙,用木棍树枝固定,即便固定了,也不能真的只躺在床上休养,稍微好一点儿,就要干活,拖来拖去,骨头长歪,他们也许终身都会落下残疾。
好在冬天冷,大多人没出现感染化脓的症状。
他们的赤脚大夫看了,试着掰正,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绝不敢开刀正骨。
卢栩看着他们畸变走形的骨头,从开始的好奇,很外行的鼓励大夫和病人试试看不能治好,到后来忍不住躲开逃出去。
他终于懂大夫先前哭诉的压力了。
他们还是太缺大夫了,要是每个镇上都有大夫,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因为缺医少药耽误治疗。
几天下来,卢栩心情越来越糟糕。
最初是他安慰大夫,到后来就成大夫安慰他了。
他们俩坐在车上唉声叹气的,惹得一同出来的官差们也忍不住跟着难受。
他们的队伍越来越沉默,连镇上有人愿意学着县里也在小镇建工坊,他们的心情都没能见好。
唯一能宽慰他们的,就是有人吃了药后病情开始好转,可十个好转的,也抵不过一个因为治疗不及时丧生的给他们的冲击大。
他们到达西峰县附近的一个小镇时,正赶上有人下葬,两批人隔着坟地相望,对面家属的哭声在风里如巴掌一样抽在他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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