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卖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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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灵溪村里，谁和谁不是沾亲带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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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冷笑，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你们真想要粮，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用田来换。一亩田，换十五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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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十五石一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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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周猛地站起身，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怒目圆睁，指着陈立的手指都在颤抖：“陈立！你也想趁火打劫，吞我们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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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公。”陈立身体微微后靠，语气平静地道：“现在是你们找上门来求我，不是我陈立逼你们卖田。再者，你们去县城打听打听，如今粮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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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粮，市价已逼近二两银子。十五石粮，那就是三十两银子。按往年太平光景的田价算，三十两买一亩上好的水田，绰绰有余。我陈立，可没占诸位半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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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周被噎得一时语塞，脸上怒气稍滞，但依旧不甘：“我们……我们要是想卖田，何必来找你？直接卖给陈永全抵债不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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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道：“您老怕是忘了。当年我爹卖给陈永全那二百亩上好的水田是什么价，二十两银子一亩。陈永全现在拿着你们的借契，折算田价，顶多按十石粮一亩。如果他能出得更高，那你们卖给他就是，我也没逼你们。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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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茶碗，目光扫过众人：“等到青黄不接之时，粮价会涨到什么地步，谁又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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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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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周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陈立句句在理，字字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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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颓然地垂下头，双手死死攥住破旧的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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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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