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恨不起来, 那些欺瞒她的人,都是她极其在乎的人。
就算不说他人,但她自己也不真诚,不是么?
她罔顾敬亭颐意愿,仗着自己的皇家身份,将他锁在自己身边。那时她的确把敬亭颐当作一个新鲜的玩物。兄姊们的婚姻各有各的不幸,她偏要向大家证明,她的婚姻是十全十美的。因为她的玩物郎君, 不会也不能拒绝她。
倘若那时不冲动, 再考察考察, 兴许后来的一切糟心事就不会发生了罢。
谋逆是重罪, 一旦案情水落出,施荣两家性命不保。卓旸惨死的事实已经足够令她痛心,她不愿看施荣两家人被处刑,更不愿看敬亭颐似卓旸那般,走得匆忙潦草。
拢紧氅衣及至群头春时,女使正在扫台阶上的厚雪。
群头春院最扎眼的是几株油松树与树旁的小亭。如今油松枝桠处堆满了雪,而亭里,坐着一位男郎,持白子下棋。
满院不是冰凌就是雪沫,银的白的,几欲叫人望花眼。
可男郎的身影无比清晰,深深刻在浮云卿心里。
那人是她想了一路的敬亭颐。
敬亭颐披着鹤氅,头发用一根丝带挽着,垂落到身侧。隔得远,他的神色有些模糊,动作却轻柔优美。
原本思路清晰,想与他推心置腹地说说其中利害。可看他那副可怜样,自己又不忍心开口。
抛却皇家身份,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忍辱负重数年的前朝皇子,为当朝百姓着想,从而放弃造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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