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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旸当然不是去解手。他寻来帕子擦泪擤鼻,可心里那股酸劲,怎么都消散不了。
再踅回檐下,遥遥睃见浮云卿躺在敬亭颐怀里,捧着一册话本子出声读。
卓旸并不急着往前走,躲在廊柱后面,侧耳倾听这俩人的黏糊话。
浮云卿读到最后一页,“这对璧人,在亲朋好友的欢呼声中,慢慢走向婚房。满堂欢乐,唯独侍奉新郎多年的小厮,痛哭流涕。众人不解,问他为甚哭得这么伤心。小厮擤着鼻涕,泪眼朦胧地看向婚房。”
“小厮感慨地说:‘家主已经十年没笑过了。’众人哄笑。全文终。”
浮云卿撅起嘴巴吐槽:“这些话本子里,总有小厮或婆子说:‘家主已经十年没笑过了。‘小娘子是家主带回家的第一个女人。’真是俗套。”
敬亭颐笑弯了眼,环紧浮云卿,拿起一册新的话本子,翻开第一页,读给她听。
“话说荆州有位卖油郎,姓张,单字成。某日赶集卖油,遇一小娘子……”
卓旸边听,边编着狗尾巴草。
抬起眸,见敬亭颐笑得真诚坦荡。
此时此刻,敬亭颐是真的幸福开心。
卓旸想,话本子里俗套的故事,其实都不断地发生在世人身上。
小厮说得真对。
卓旸默念小厮的话。
“敬亭颐已经很久不曾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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