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骄矜懵懂,漾了漾衣袖,就叫敬亭颐入赘公主府。
她随性自在,想说就说,不说就当真不说;想睡就睡,甚至全然不顾身后事。
恃宠而骄。
会有人来伺候她洗漱换衣,会有人给她盖上被衾,掖好被角,给她吹灭灯,祝她一夜好眠。
这样辛苦的事,却是被人抢着来做的。因为她得到了所有心甘情愿的偏爱。
这份偏爱,支撑着敬亭颐跋山涉水,走到浮云卿面前,搽去她的脂粉,解开她的衣带。
调好水温,给她洗脸,洗脚。
从始至终,虔诚认真,不带半分霪或欲。
因为他是甘愿臣服于她的臣。他的霪或欲,皆因她而起。可没她的指令,他不敢有半分放肆。
敬亭颐吹灭了龙凤烛,吹灭了案桌上燃着的桕烛。刹那间,敞亮的屋里一片黑暗。
他坐在桌边,就着月光,抄着那篇辞赋。
一遍又一遍,临摹浮云卿的字迹,握着笔杆,与她的气息共舞。
子时,敬亭颐洗漱好,躺在拔步床上。
幸好喜床上放着两套被衾,他小心翼翼地揪开被角,轻轻盖在自己身上。
睁眼是惨白的月光与暗沉的红帐,闭眼是浮云卿的发香,与那浅到不能再浅的,芳华少女独有的,甜腻的身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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