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流溃堤,事务繁杂,印信实在离不得人。账册都在户房,案卷在刑房,老爷若要查,在下这就叫书吏们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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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满仓摆摆手:“不急,先到签押房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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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押房是知县处理公务的地方,三年前他走时,案头摆着的端砚是上任时老岳父送的,笔筒里插着七支狼毫,如今进门一看,砚台换成了普通的歙砚,笔筒里只剩三支兼毫,案上还堆着一摞未拆的公文,最上面一封盖着“甘泉县丞兼理印信”的朱印。刘满仓走到案前,手指拂过公文上的印泥——颜色发暗,是民间作坊的劣等货,而非县衙库房里的官制朱砂。他心里有了数,转身对姚谨道:“这公文是上个月的?怎么还没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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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谨凑近一看,是西安府催缴去年秋粮的札子,忙道:“回老爷,去年蝗灾过后,百姓欠缴的粮税有三成,小的怕催逼过急激起民变,是以想等老爷回来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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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刘满仓拿起公文翻了翻,“可我看户房的呈文,去年冬里已有七成百姓补交了粮税,剩下的三成里,有两成是鳏寡孤独,一成是富户故意拖欠。姚县丞不催富户,倒替他们遮掩,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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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谨脸色微变,忙解释:“老爷有所不知,那富户里有几家是陕甘总督府亲眷的远房,小的怕得罪了上峰,反而误了县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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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清律·户律》,催缴粮税不分亲疏,若有拖延,先罚银再革去功名。”刘满仓将公文拍在案上,“总督府的亲眷又如何?我朝雍正爷最恨徇私枉法,去年河南巡抚因庇护亲眷欠税,还不是被革职查抄了?姚县丞是读书人,该懂‘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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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谨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能躬身应“是”。刘满仓看他服软,却没松口,反而道:“既如此,今日就把户房书吏叫来,咱们一起核账。另外,你这三年代掌印信,用印的记录也一并拿来——按规矩,每用一次印,都要在《印信使用簿》上登记事由、经办人,姚县丞不会没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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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块石头砸进姚谨心里。他这三年用印多有随意,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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