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监室其他人沉重的呼吸和偶尔的呓语,听着铁门外一切细微的动静。他的手指,在薄薄的被子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根部,那里曾经有一枚戒指常年占据,如今只剩下一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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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左右,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率先钻入了他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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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在高声嘶喊,声音因恐惧而变调:“火!起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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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像瘟疫般瞬间蔓延。监室内的其他人被惊醒了,躁动起来,扑到铁门边,拼命拍打着,叫嚷着。警报器凄厉地拉响,红光旋转,将晃动的人影投射在墙壁上,如同群魔乱舞。浓烟开始从门缝、从通风口丝丝缕缕地渗入,很快变得浓稠,辣眼睛,呛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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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丁胜的动作却异常冷静。他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身体紧贴着墙壁。当看守人员匆忙赶来,在一片哭喊和烟雾中试图维持秩序、打开部分监室门疏导时,人流推搡着,奔涌着。丁胜的身影巧妙地混在其中,他仿佛熟知每一个转角,每一个监控探头的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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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通往储物间的岔路口,人流因前方的拥堵而略微停滞,推挤变得更加剧烈。烟雾也更浓了,红光闪烁不定。就在这视线与秩序双重混乱的几秒钟内,丁胜的身体似乎被人群撞得一个趔趄,向侧面倒去,恰好隐入了一个灯光格外昏暗、上方监控探头被一根粗大管道遮挡了一半的盲区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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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大批消防车辆呼啸而至,高压水龙开始压制火势,看守所内外乱成一团,初步清点人数时,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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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室的丁胜,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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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只留下他被踩踏过的、沾满烟灰的号服,丢弃在那个监控死角的阴影里。\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