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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或许爸爸不死,她也不会多爱爸爸了。
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和别的女人好或者结婚。开颜也会看到他那样破败不堪的一面,他再不是万千读者推崇的曲同,他是个放任自己,消弭自己,一蹶不振的瘾君子。
开颜说着,从包里翻出了那只金里刻着她生辰八字的虾须镯,告诉她这其中的关巧还是周乘既发现的。“我也知道,你其实是寄希望我哪天发现是你送给我的。”
这里头藏着的巧思出自《红楼梦》,且这巧思终究还是源于她和父亲一起研学红楼的机缘,姜秧穗自比是开颜的槛外人了。
那么,既然她已经厘清父亲的面目,今后她们就不必依托他再作任何沟通的桥梁。
开颜说这个镯子嵌刻的祝福也没意义了。
“退给你,却不是还给你。也许哪天你再送我一件像这件中古裙意义的礼物,我还是会收的。”
“至于爸爸那头,这些天我想过了,他那篇遗稿我打算交给佟老师,稿费细项充作慈善吧。他已经故去这么多年了,剩下的我也不会继续同意授权他任何再版版权了。直到他所有的版权进入公版期。如果那时候,还有人记得他,认可他的造诣的话。”
“妈,这是我能做的,对你们,对自己,最不自私地交代了。”
姜秧穗含泪接过那只虾须镯,当着开颜的面,把镯子扔向了山下。
金子保值纯真,然而却像女人心一样是软的。她投出去,一点细响都没有。落落无声。
公墓山顶,有两条下山的台阶路。一南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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