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落日 第十五章 君子可欺之以方

下虽疲，皆百战余生的哀兵。困兽犹斗，何况万人之敌？彼时必倾力死战，以求生机。我军纵能胜，亦必是惨胜，代价非我江东所能、所愿承受。故都督之策，不断其归路，只缀其后，耗其粮秣，散其军心，待其自行崩溃于道途，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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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翻听罢，面露恍然之色，不由缓缓点头，深觉陆逊思虑周详。但他心思缜密，旋即又想到另一种可能，再次发问：“伯言所言极是，翻受教。然……若万一，上庸刘封、孟达惧于刘备威势，发兵东出，接应关羽呢？彼时内外夹击，我军缀尾之师，岂不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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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轻轻摇头，嘴角泛起一丝洞察全局的淡然笑意：“仲翔先生多虑了。上庸？彼处自身难保，焉有余力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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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作停顿，为虞翻剖析其中利害：“申耽、申仪兄弟，据地自保，首鼠两端，其心未必真向刘备。刘封、孟达皆客将，与关羽素有旧怨，兵力本就不足，能勉强守住上庸三郡已属不易。况曹操岂是易与之辈？上庸若敢分兵东出，曹军铁骑顷刻即至，其巢穴倾覆便在旦夕之间。刘封、孟达皆计较利害之人，岂会行此自毁城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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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陆逊总结道，“非其不愿，实不能，亦不敢也。关羽此番，无人可依，唯靠己力。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徐徐图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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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条分缕析，将北岸局势剖析得明明白白。虞翻彻底了然，心中那点疑虑尽去，对吕蒙、陆逊这“攻心为上”之策，有了更深的理解与钦佩。他拱手道：“伯言高见，翻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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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缓过一口气，似乎神情也平复了许多，先对虞翻颔首示意接着目光转向陆逊说道：“仲翔所虑上庸之援确要有所布置，以备万一。择一部精锐潜入当地，尽其所能，搅乱其地军政，使其首尾不能相顾，令刘封、孟达无力亦不敢出兵接应，便是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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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北岸尾随关羽...伯言，你可愿往？”然而，陆逊并未立刻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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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俊的眉宇微蹙，沉吟片刻，起身拱手，声音温和却坚定：“都督，逊有一请。尾随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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