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落日 第十一章 选锋

风中舒卷。一支由一人双马组成的轻骑部曲率先离开荆州大营，溯着汉水支流，向上庸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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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身后，由薛勇统领摧锋营剩余的两百甲卒并百十健壮役卒组成的一支车队也缓缓开拔，骡马牵引着数十辆满载各类物资的大车迤逦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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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谦挥别了前来送行的关平，御马队首，回望身后十八骑。这是高进从摧锋营中精选的锐士中的佼佼者，人皆轻甲双马，鞍侧却不见长兵，只悬着短刃、棍棒、飞石索以及几捆看似杂物的绳索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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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谨记，”他的声音混在风里，清晰却不高扬，恰好让每个人听见：“自离营那一刻起，操练便已开始。路上这几日，便是尔等最后的习练之期。”他御马飞驰的同时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某之所授，非阵战之法。”他继续道，“无关弓马骑射。而是算学——算的是击何处、用多大力、自何方切入，方能以瞬息之机，决人生死。更需算的，是彼此身形步伐，如何如臂使指，结为一体。”言罢，他忽自鞍上侧身，手臂一探一送，路旁枯枝应声而断，断口齐整诡异。众人甚至未能看清他如何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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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只需一瞬。练的，便是这一瞬的眼力、手法与决断。然一人之力终有穷尽，须得数人如一，方能在龙潭虎穴中撕开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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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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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队开始加速，每一天的行程，从拂晓到日落，皆成了练兵场地。行军即演练：裴谦将十八骑命名为“选锋卫”，分为前、中、后三队，正式引入了‘队’作为这支尖刀部曲的最小战术单位。令其轮番前出探路、遮蔽侧翼、断后警戒。并非简单地派出斥候，而是要求各队在高速运动中以手势、鸟鸣声传递信息，保持整个队伍如一个不断移动又时刻警惕的有机整体。一次反应迟误，全队便需额外负重奔行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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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歇即战场：每次短暂驻歇，并非只是饮马嚼糠。裴谦会指定一片灌木、一道土坎、甚至几块乱石为“目标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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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渗透：要求两队从不同方向，利用一切地形遮蔽，在规定时间内无声摸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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