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先生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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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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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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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孝孺猛地抬起头，那张蜡黄的脸上，双眼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凸出，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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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那卷明黄的丝绸，那哪里是什么圣旨，分明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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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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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嘶吼，想大骂这荒唐的命令，想指着这内官的鼻子痛斥朱栢的残忍和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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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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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内官身后，那些禁军腰间的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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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他们那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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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旨不遵，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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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门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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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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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方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他的妻子，他的儿女，他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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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何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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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要因为他方孝孺一个人的名节，让整个宗族都为他陪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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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万般念头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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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君，气节，性命，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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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他曾经看得比天还大的东西，在这一刻，却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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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胸口那道刚刚结痂的伤口，猛地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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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内衫和层层包裹的白布，剧烈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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