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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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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奉天殿外的汉白玉广场已经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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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摇曳,光影幢幢,将官员们拖长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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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里总会有些许交头接耳的低语,今日却是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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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像暴雨来临前的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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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朱元璋高踞龙椅,一身玄色常服,面容隐在御座投下的巨大阴影里,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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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股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却弥漫在整个殿堂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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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文武百官心惊肉跳的,是御座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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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赫然添了一张稍小一号的雕龙金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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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孙朱允炆,正襟危坐,一身杏黄色的亲王冠服,稚嫩的脸庞紧绷,努力做出威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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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东升,晨光穿透殿门,洒下一道金色的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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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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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监尖细悠长的唱喏,百官鱼贯而入,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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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王朱檀、蜀王朱椿、潭王朱梓三位藩王,身着华贵的蟒袍,走在百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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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奉诏入京述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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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到丹陛之下,撩起袍角,恭恭敬敬地跪倒,行三跪九叩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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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朱檀(朱椿、朱梓),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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