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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抱着她那卷洗得发白、边角都磨出毛边的旧铺盖卷,站在祥云居那扇沉甸甸的朱漆大门前,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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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默念着职场生存法则第一条:新部门报到,先拜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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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居的第一主子,自然是那尊玉雕似的佛子林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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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顶头上司,或者说部门主管,是管院子的老陈头和他老婆陈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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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就是伺候林清玄起居兼书童的小厮陈石,大家都叫他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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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祥云居人事结构简单得像一张白纸——还有个负责洒扫的阿婆,据说不常住院里,只在每天清晨幽灵般出现一会儿,扫完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后院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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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找到正在廊下指挥小丫头擦拭花盆的陈婆子,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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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妈妈,奴婢小满,奉大夫人之命,来祥云居伺候长孙少爷,特来向您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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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婆子闻声转过身,一双精明的眼睛立刻像探照灯似的把小满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扫了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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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简直要把她里里外外都秤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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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撇了撇嘴,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嘀咕:“哟,就是你这丫头啊?瞧着……也没生个三头六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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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八卦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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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昨儿个可是特意把我叫过去,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把你住的屋子安排在长孙少爷隔壁!喏,就那间,”她抬手指了指东厢房紧挨着主屋的那间,“家具都是齐全的上好红木,被褥铺盖全是新弹的松软棉花,缎子面的!早给你拾掇好了!你还抱着你这破被褥做啥?赶紧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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