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她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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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师团队离开后，偌大的公寓再次恢复了令人心慌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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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站在镜子前，有些手足无措。身上的礼服丝滑冰凉，像第二层皮肤，却又无比陌生，紧紧包裹着我，提醒着我此刻的“非常态”。高跟鞋让我的脚踝承受着不习惯的压力，我必须微微绷紧身体才能维持平衡，这姿态让我感觉自己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或者……一个被精心装扮后等待展示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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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没有给我太多适应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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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书房拿出一个平板，递到我面前。屏幕上是一份排版清晰、条目细致的文档——《必要场合行为准则及信息备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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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一个小型慈善晚宴，你需要陪我出席。”他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这里面有流程、需要注意的人物背景、以及你们可能会问及的问题和标准回答。两小时内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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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冰凉，接过那冰冷的平板，感觉像接过了一块烙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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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行。”喉咙发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怕我会搞砸，我怕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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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选择。”他打断我，目光平静却极具压迫感地落在我脸上，“王媛，记住我们的契约。你需要‘扮演’好我的女友，而第一步，就是克服你的怯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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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前一步，靠得很近，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自己惶惑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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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去面对楼下可能还没走的周明轩和李雨，去向他们解释，刚才那位‘男朋友’，只是你一时情急租来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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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中我的软肋。离开？我能去哪里？回到那个被嘲笑、被怜悯的境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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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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