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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空气如巨石压着他,满心沉重,本该回府的脚步顿了半晌,终于还是拐去了绣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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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坊大门紧闭,后院却亮着一盏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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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微微晃动,在窗上勾勒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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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线,入针,每个动作都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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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隔着纸窗,谢倾言也能想象到她的模样——定是眉眼舒展,细致认真,眼里乘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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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夜凉如冰,坊间里无甚炭火,他甚至能看到她喘息时化出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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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极为畏寒的人,这会倒是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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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那道人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始终无法伸手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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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隔了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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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细细看了两眼,谢倾言终于抬脚,一步步登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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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吱”声很轻,脚步声也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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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为响在深夜,便足够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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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月猛地一抖,绣针偏了一下,刺入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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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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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珠滚出,通红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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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月下意识吸了口气,迅速移开手指,见血没低落到锦缎上才松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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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一边将手指放在口中吸吮,一边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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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入眼帘的,是那身红狐裘墨锦祥云披风,熟悉的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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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月啄着的指尖都忘了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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