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百官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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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简在帝心，他深谙这场君臣奏对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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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嘉靖无意兴起大狱，那么他作为首辅，他有责任在天子震怒的两难中，为帝王递上称心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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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说！”嘉靖面沉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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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领旨。”严嵩颤巍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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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伸手指向杜延霖，仿佛十多年来诛杀的谏臣冤魂都附在了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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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魏征自诩！好个比干再世！你话里话外自诩魏征、比干，可曾记得魏文贞公乃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比干更是殷商亚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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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地踏前半步：“尔不过小小七品风宪，效颦先贤作狂犬吠日之态，若非妄图邀直买名，就是要效王莽谦恭未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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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阁老此论，思之令人齿冷！”杜延霖迎上这记诛心之问，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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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朝汲黯官不过主爵都尉，却能面斥天子‘内多欲而外施仁义’；文帝时张释之秩止六百石，为护法统不惜触犯天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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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杜延霖振开双袖，对天拱手：“位卑不敢忘忧国，此正太祖高皇帝设都察院之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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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位卑忧国！”严嵩突然抚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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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五年，御史周观政拦驾谏宦官领女乐进宫，太祖闻过则喜，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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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周观政谏的是具体政事，”说到这，严嵩话音陡转如刀，“然今你所谓谏言，非为论事，字字句句皆在毁谤君父圣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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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者，家家皆净，”说到这，严嵩的声音都带着泣血的颤栗，“这是一个臣子该说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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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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