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君前奏对

以头抢地，金砖上顿时绽开一朵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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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顾不得剧痛，十指如钩抠住砖缝，声嘶力竭地喊道：“这奏疏奴婢半个字都不曾看过！杜延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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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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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陈据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身体抖如筛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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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叫你继续念！”嘉靖的面色铁青，两眼充血，麈尾玉柄“咔”地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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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据依旧不断地磕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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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都是些无君无父的悖逆狂言，万不能污了圣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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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陈据忽然浑身剧颤着直起腰，沾血的十指死死抠住砖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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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一定是有预谋！有人指使！杜延霖区区七品微末小官，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诽谤君父！这分明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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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据的喉头突然像扼住咽喉般梗住，旋即爆发出更凄厉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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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有人要借着钦天监的由头造反！这是要逼万岁爷退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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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嘉靖的大脑也是一片混沌，他没有理会陈据急于撇清干系的表演，而是勉强提起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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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把那畜生写的奏疏给朕拿过来！朕要看看，这畜生在奏章里还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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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章兜转一圈最终还是到了嘉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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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再看这封奏疏，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当那句“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出现在嘉靖的眼前时，这位自以为帝身与道身已修炼合一的帝王脑袋还是轰一下炸响了，满脑子都是那句嗡嗡作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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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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