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不绝道,“我奶奶带着我也挺幸福的,她很宠我的,有空你到我家去就知道啦!哎对了,那盆山茶花就是她给我的。今年冬天好冷呀,你觉得么?”
顾灵生嗓子里冒了个“嗯”,融在烧烤店呼啦呼啦的灶炉声里,听不真切。
“是吧!新闻说湖南那边都雪灾了呢。”尹馥也没管他应没应,接道,“我怕冷,就盼着春天来了,于是奶奶就让我带着这盆山茶花,她说呀,茶花开了,春天就来啦。”
顾灵生看着他,没说话。
尹馥不在意,喝了口水润嗓子,终于想起来问:“哦对了,你在哪里打工?可不可以带我去啊?”
“不行。”
“啊……哦。”没想到他拒绝得如此果断,尹馥的声音跟着热情一起耷拉下去,埋在腾腾的暖气里,掩耳盗铃地藏着。
他想,自己果真太僭越了吧,才认识不到一天,就缠着他要一起吃饭,还问这问那的。顾灵生说得对啊,他给自己买那盆山茶花只是“碎了人的花,不就该赔吗”的道理,根本不是任何示好的信号,他才不想跟自己交朋友呢。
朋友?自己想的,只是朋友吗?
他想起他最喜欢的《霸王别姬》,想起程蝶衣的爱恨嗔痴,想起自己为他流过的每一道眼泪。他又想起县上有个姑娘给他写了一封粉红色的信,而他拿到信的那一刻心里不是欢喜,而是没有任何欢喜的恐惧。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默认自己是和程蝶衣一类的人。
“我的伤,打工打的。”沉默很久的顾灵生忽然说。
“……啊?”尹馥愣了一下,才想起方才上药是在顾灵生颈脖上看到的纵横交错的血痕。
“我……”他本想说“我不怕”,但缩了缩鼻子,不敢逞强,只得转口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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