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人世。
一瞬间,少微胡乱地想,那日五月五在宫中驱疫,刘纯欢喜跑来求泼时,她应当将驱邪的水洒向他才对。
胸口堵得发闷,泡影已然破裂,真切的怒气再次聚拢壮大。
洞中的影子无声紧缩成一团,却仍在仰头看着上面的人。
陌生的少女突然出现,头上佩着金目面具,肩上披着彩羽,光亮缤纷,但眼底昏暗漆黑,从巨大的失望转向巨大的愤怒。
于是洞中虚弱的影子并不认为自己还有活的可能。
果然,那陌生少女不再多看多问,转头向一侧,喊出一个名:“刘岐。”
刘岐就站在她身后,面庞掩在重重昏影下。
四目相对,他于无声中已得召令,回过头,对邓护道:“让他们放行,向全部人等放行。”
“诺!”
这声掷地有声的应答之后,洞中影子只见上方少女未有离开,而是重新看入洞中。
那双垂视而下的眼睛里涌动着报复的风暴,语气却清晰平稳:“我乃当今大巫神,今欲以鬼神之名,假你之口舌,以谎妄语揭破惊世之实——你敢否?”
影子声音细小:“我敢。”
语落,上方伸出一只手。
影子颤颤将自己的手递上。
这道影子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
她困藏于此,像是一根脏脏的、薄薄的衣带,伶仃至极,少微很轻易便将她拉起。
但因为太虚弱太伶仃,好似稍用力便要将那只胳膊拽得脱臼离体,少微只好改作两只手,抄至她腋下,将她托抱出。
再伶仃的人也有骨头和皮肉,抱起来时仍有重量,这重量握在手上,少微忽有些恍惚。
没在洞中见到想见的人,她失望至极。没寻到活的刘纯,她亦感到挫败。
但这陌生女孩即使无名无贵,骨血却也沉沉甸甸,这是命,是人,自有其重量,不以她失望或挫败而改变,依旧顽强活在这里。
而只要是人就能开口,正如蝇虫也能引路,蚁穴溃堤,微虫噬木,堤溃梁塌之下,所谓天子也要被迫改道禁步。
少微再次将神祇面具从头顶拉下,盖住了面容。
世间道理霸道无凭,凭什么要她守序?既将知情者灭口,经手之人死了,那真相就由她说了算。
面具佩好,少微起身,垂下一手,牵过那无名伶仃性命,刘岐一手提剑,一手提着半只焦履,影子重叠着一同走过数座硕大铁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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