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种可能,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养病,再养下去,只恐要假病真死,若快些,还能将没走远的老母亲追上尽孝。因而当日便卸下孝麻,归朝入宫。
芮国舅一副闻讯知君忧,病中急卸丧的姿态前去面圣。
皇帝要见的官员很多,未央宫中人影往来不断,包括太医署的人。
芮泽午后入宫,天色黑透时才离开未央宫,在圣侧侍奉了一整日的刘承也退去,跟上舅父,关切询问舅父病情。
舅甥二人说着话前行,内侍们自觉错开距离,在后方七八步远处跟着。
途经沧池畔,又多了水声掩饰,芮泽终才听外甥道出真正的心声:“……她此番重伤昏迷,只怕会催动体内之毒发作,请舅父提早将解药赐下吧。”
刘承声音低低却急促。
芮泽的声音也很低,却饱含怒气:“如此关头,殿下竟还要惦记此等琐碎情事……她此番办砸了差事,我且未来得及将她质问。”
“殿下以为我何故匆忙入宫?”
“那刘岐一刻都不肯等,午后已带人开始搜查皇城内外,又有活口押入绣衣狱受审,万一查到什么,那便是重罪……”
刘承脑中轰鸣,惊诧问:“城外之事,是舅父……”
他如今多少也懂得克制掩藏,此刻拼力将话咽回,额角却布满冷汗,忍不住低声质问:“舅父为何擅自做下如此决定?”
芮泽眼神一沉:“何为擅自?早在她饮下那碗药时,你便知晓迟早要借她来行事。”
借治灾之事来对付刘岐,更是他这外甥心知肚明的,而外甥猜也该猜得到,他不会放过此次花狸出城除疫的良机——不过是事败了才来质问,若是事成,便也没有这问罪般的话了!
刘承依旧面容沉沉:“可舅父如何也不该这样冲动!”
“是出了意外,那些人手根本不全是我们的人……”芮泽强压下对外甥近日的不满,快声道:“之后再详说……现下当务之急,是将刘岐的动作仔细盯住,断不能给他借故做文章的机会!”
刘承抿紧了唇,心中虽有对舅父行事从不与他商议、甚至都不曾告知于他的怒气,但稍微冷静下来,整个人便被慌乱不安充斥。
六弟今日血洗般出现在殿上,如此姿态,必是满心怒意怨恨,岂会轻易放过此事?
行走于沧池畔,刘承身上的这份慌乱不安,似乎借着月色播散,漫延过整座长安城。
刘岐手执圣令,携绣衣卫与各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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