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短打的汉子正端着热水盆、拿着药粉绷带,手忙脚乱地给地上的人包扎。
哀嚎声、骂娘声、指挥声混成一片,乱糟糟的。
院子正中央,一张宽大的藤椅上,吴少脸色煞白地斜靠着,额头包着渗血的纱布,一条手臂吊在胸前,用夹板固定着,腿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露出的脚踝处也裹着白布。
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邪气七分傲气的脸,此刻只剩下惊魂未定的虚弱和掩饰不住的烦躁。
看到陈光阳扛着那蒙着黑布的大笼子走进来,院子里嘈杂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他和他肩头那个透着不祥气息的笼子上。
躺在地上的伤者们停止了呻吟,包扎的人也停下了动作,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吴少浑浊的眼神猛地一亮,挣扎着想坐直身体,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陈哥!你…你来了!”声音嘶哑,透着激动和不敢置信。
陈光阳把笼子轻轻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他拍了拍手,环视了一圈这伤员满营的景象,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哟,吴少,这是唱哪出啊?集体进山喂熊瞎子去了?”
语气带着点明知故问的调侃。
“呸!”一个躺在担架上,脸上带着三道新鲜抓痕、深可见骨的络腮胡大汉猛地啐了一口血沫子,他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恶狠狠地瞪着陈光阳。
“熊瞎子算个屁!是那扁毛畜生!妈的,那鬼地方的虎头雕王成精了!”
另一个靠墙坐着,手臂血肉模糊缠着厚厚绷带的瘦高个,是外省有名的老猎人“弓王李”。
他也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地扫过陈光阳和他身边那个不起眼的笼子,语气带着浓重的怀疑和前辈的优越感:“哼,后生仔,看你这架势,是给吴少送‘货’来了?虎头雕?活的?就你一个人?”
他特意强调了“一个人”三个字,眼神里满是“别吹牛了”的不屑。
这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伤员的共鸣,他们今天栽了大跟头。
伤亡惨重,连吴少都挂了彩,铩羽而归,简直是把半辈子打猎的脸都丢尽了。
此刻看到一个年纪轻轻、单枪匹马的后生,扛着个笼子就说弄到了活虎头雕,这简直就是在他们这群老炮儿的伤口上撒盐!
“就是!咱们这么多老把式,家伙事儿齐全,都折了七八个人,那扁毛畜生比鬼都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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