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尉:……他也不知道。
没到今日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留下,可事到临头,他也没什么犹豫,就这么做了。
王知县无奈道:“咱俩的交情,似乎还没到同生共死的份上吧。”
周县尉也不生气,只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怎么想,你是觉得自己是知县,是寿灵的县太爷,父母官,保不住县城,就想着必须要殉一殉。”
“可是你要是殉了,我到活着,以后岂不是所有人都当我是个胆小鬼?呸,你王步洲敢殉,我就不敢了?咱们两个要说谁胆小,谁该活着,那也该是你,怎么也轮不到我。”
王知县:“……”
周县尉仍噼里啪啦地说话:“你想好要殉了?怎么殉?咱们一个知县,一个县尉,怎么也得轰轰烈烈,体体面面的才行……”
砰地一声,王知县来不及反驳,骤然抬头,就见城门开了个大口子,无数黑压压的人头一拥而入。
周县尉一把抡起长枪就冲了上去,他却是僵立当场,两股战战,胸腔仿佛风箱似的鼓动,满身冷汗淋漓。
直到此刻,王知县才惊觉——原来他的胆子当真这么小。
他很害怕。
王知县连滚带爬地从马上滚下去,身边两个衙役大声地说着什么,可他听不见,跌跌撞撞地登高远眺。
城外狼烟滚滚。
城内无数勇毅军的将士倒下去,就和割麦子似的,一茬又一茬,哀嚎声,痛呼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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