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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声音清亮有活力,他扬声道:“明天晌午我家卖完豆腐。我想去蛇沟拾些柴火,你去吗?”
“去。”竹哥儿粗哑的声音中带著些劫后余生的哭腔。
小梅在西厢房也听到孟晚的喊声,她嚷了一嗓子,“晚哥儿,你是说明天去蛇沟吗?我也去!!”
孟晚在墙头冻得哆嗦,他急著回屋,下了墙才回道:“去去去,明天一起。”
重新插上厨房门,常金突然出现在厨房里,並冷声道:“胆子那么大管人家屋里的閒事,活该冻著你。”显然是孟晚那一嗓子把她喊醒了。
她话是冷的,却还是一猫腰將厨房一角剩的两把柴添进了小屋灶坑里。
漆黑的厨房里冒起了火光,孟晚眼睛里是跳动的光和蹲在地上的妇人。
他突然冒了句,“姨,今晚是第一次有人接我回家。”
常金填完火起身往锅里舀了半勺水,声音並不柔和,“都十六了还矫情上了,我像你那么大都快备嫁了,还有田家的事你少管,不是什么好人家。”
她一面絮絮叨叨的说著话,手上却麻利的切了薑丝放到碗里,锅里的水滚了便舀起来倒进碗里,一股生薑的味道直衝鼻腔,激的孟晚眼泪都飆了出来。
常金洗了把手將碗放到桌上,“稍稍凉凉就喝了进屋,我可进去睡了,早起还得去磨豆腐。”
孟晚没出息的擤了把鼻涕,洗了手脸,趁热將薑汤喝了,冒著热气进了被窝,这次隔壁没有奇怪的声音,孟晚却也没睡著,新烧的炕热乎乎的,熏得他浑身都暖,左右来回翻了两下,成功把两边枕头都蹭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