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最残缺,最丑陋的样子。
孟听雨的心,骤然一软。
她没有听他的。
她只是看着他,用一种很轻,却很坚定的声音说。
“我不怕。”
“顾承颐,我什么都不怕。”
说完,她不再给他任何反悔与退缩的机会。
她温热的,带着药油微黏触感的指尖,坚定地,落在了他冰冷的皮肤上。
那一瞬间。
顾承颐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不是普通的颤抖,而是一种从骨骼深处传来的,剧烈的痉挛。
他整个人,像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从脚底到头顶,每一寸肌肉都瞬间绷紧。
他猛地偏过头,下颌线绷成一道坚硬的,拒绝的弧线。
冰冷的。
这是孟听雨唯一的感受。
他的皮肤,像一块在寒冬里冻了许久的玉石,没有一丝属于活人的温度。
而她的指尖,就像一簇小小的火苗,突兀地,落在了这片冰原之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皮肤下的肌肉,因为她的触碰而剧烈地收缩,战栗。
那是一种来自本能的,最直接的抗拒。
孟听雨没有退缩。
她的手,稳稳地停留在他的腿上,用掌心的温度,无声地安抚着他紧绷的神经。
她开始按照张教授画出的那副经络图,寻找第一个穴位。
足三里。
张教授说,这是激发胃经气血,濡养全身的大穴。
想要枯木逢春,必先从这里,点燃第一把火。
她的拇指,找到了那个凹陷的穴位,然后,毫不犹豫地,用了十成的力气,狠狠按了下去。
“唔……”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顾承颐紧咬的齿缝间,艰难地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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