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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为了你上学,为了明成结婚,不惜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对你妹,却只愿负责养到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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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仿佛陷入了更久远的回忆,带着一种深刻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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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玉当年离家出走,对我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她说,我妈只要打我,你就往厕所跑。只要骂我,你就看报纸,你还是个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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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停顿了一下,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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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要是能像个男人,堂堂正正的当个一家之主,好好管管你老婆,这个家就不会闹成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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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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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哲张着嘴,彻底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妹妹和母亲之间竟有如此深的鸿沟,更没想过父亲内心藏着这样的疮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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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醒仿佛用尽了力气,声音疲惫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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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明玉再也没过家。你爸我…也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直过腰。儿大不由娘,你妈都管不住明成,更别说我这个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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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哲喉咙滚动,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说:“爸,您别这么说……确实是我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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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还讲什么对错,睡觉吧。”苏醒挥了挥手,像是要拂开这令人窒息的过往,起身走向次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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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哲僵在原地,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和母亲冰冷的遗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原来这个家早已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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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幻想的“家和万事兴”,底下埋藏着多少经年的不公、怨恨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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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腔想要“主持大局”的热血,瞬间凉了半截,只剩下无措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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