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瘟虫暗涌与净世之芒

呆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態的潮红！那不是正常的血色，而是一种污浊的、仿佛淤血透出皮肤的暗红！一层细密的、油腻的冷汗覆盖在他额头和脖子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反著诡异的光。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剧烈地转动著，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如同老旧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

更诡异的是他的右手。

那只手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僵直地压在身下，五指紧紧抠进身下的破褥子里。而从他的指缝间，以及身下褥子被抠破的破口处，正悄然瀰漫开一股极其微弱的、令人作呕的酸腐恶臭！这气味混杂在贾家原本就有的浑浊空气里，一开始並不明显，但如同缓慢发酵的毒菌，正在悄然扩散。

后院，何家那间充当杂物房的破旧耳房。

傻柱何雨柱被几道粗麻绳死死捆成了粽子，嘴里塞著一团散发著汗腥味的破布，像一袋垃圾般扔在冰冷的墙角。他左腿膝盖处被何大清用撕下的衣服布条胡乱包扎了一下，暗红色的血渍在灰白的布条上晕开。剧痛和蒙汗药的后遗症让他时而昏沉，时而发出困兽般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呜咽。每一次挣扎，都让他身下那张积满厚厚灰尘、散发霉味的破草蓆扬起阵阵呛人的灰雾。污浊的汗水、血水、尿液（失禁）混合著尘土，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黏腻骯脏的污渍。

何大清瘫坐在门外，背靠著冰冷的墙壁，眼神呆滯地看著门缝里儿子模糊的身影。他手里拿著半块干硬的窝窝头，却毫无食慾。儿子的疯魔让他彻底绝望，家里最后一点能换钱的物件（锅、铁器）也在昨晚的疯狂中被毁。空气中瀰漫著儿子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混合著血腥、汗臭、尿臊和尘土霉变的污浊气息，还有杂物房里散发出来的浓重陈腐味。他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口巨大的、正在缓慢腐烂的棺材旁边。

聋老太太像幽灵一样挪到她那张吱呀作响的破躺椅上。浑浊的老眼看似空洞地望著屋顶的蛛网，耳朵却像最精密的雷达，捕捉著院子里每一丝细微的动静。前院张氏神经质的低语，中院贾家死寂中压抑的恐惧气息，后院杂物房里傻柱的呜咽和何大清绝望的呼吸…尤其是空气中那几股若隱若现、正在缓慢混合交织的腐败、酸臭、血腥、霉变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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