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少数不太抗拒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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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的浮力曾支撑起她无力垂落的肢体,模拟着失重的状态,让她短暂忘却这副残破皮囊的剧痛与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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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由的,轻盈的,是摆脱了沉重肉身束缚那样解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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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部的氧气通过呼吸管交换,发出沉闷放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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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摆动脚蹼,如同一尾真正的鱼,滑入更深、更静谧的世界。这一刻,思绪放空,只有水流掠过身体的触感,和眼前这片不真实的瑰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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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在水底渐渐变得幽蓝,仿佛时间也被海水稀释。她悬浮在珊瑚丛间,在这样极致的静谧里,有暗流缠住了她的脚踝,猛地将她向下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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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温暖的海水,是消毒水气味弥漫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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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特制的轮椅上,冰冷的金属硌着皮肤,像个任人摆布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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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羞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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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病就是这样,而她也需要早早适应。毕竟……她如今被禁锢在轮椅上,到死都要将最脆弱的部分毫无保留地被迫摊开给一个陌生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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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直到真正阖眼的那一刻这些失去的尊严都无法被捡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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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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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自我了结的念头并不是在某一刻突然兴起的,但又矛盾地好像在某一天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被她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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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午后,她被推着轮椅带到了医院的花园,她忽然对护工说想要一个人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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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护工犹豫的眼睛和支支吾吾地神情,她轻讽地笑开了:“这里是我们家的医院,我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有监控注视着,甚至来来往往的那么多医生病人里还说不清是不是安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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