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柏林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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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李艺率深吸一口气，五指像开花又收拢一样接连着做了好几个手指拉伸动作，这才将指尖悬停在键盘上，随后音符像流水一般，从肩肘腕再到指尖一路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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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演奏的是李斯特根据莫扎特歌剧钢琴重构的《唐璜的回忆》，该曲一度被称为19世纪最难的钢琴作品之一，其中最为华丽也是全曲最具有代表性的第三乐章香槟之歌片段，就是她触键起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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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快速小三度颤音，左手低音属七和弦砸奏，通过大量颤音和不协和和弦，模拟香槟开瓶的爆发感，对应主角唐璜举杯狂欢的前奏。紧接着，音阶如瀑布般倾泻，如香槟木塞迸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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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作曲的特点是键盘跨度非常大，这段香槟之歌的难点则在于大跨度的前提下还需要保持极高的手指独立性和触键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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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双音旋律，左手跳音伴奏，李艺率弹奏出的装饰音群如蜻蜓点水般的触键，琴弦发出的高音音色轻盈如气泡炸裂、发出仿佛是香槟杯碰撞的“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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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b段复调眩晕的赋格，右手同时演奏高音区颤音与中声部对位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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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声部摇晃出不稳定的摇晃醉态音效，左手低声部则是浑浊的低音轰鸣，她踩着半踏板制造朦胧酒雾效果，恍惚间生出了在刀尖上起舞的悲怆和畅快，疼痛破碎的光斑在她指尖浮动，营造出迷离而又热烈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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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符交织间，如同是与阔别许久的友人再度重逢，她的触键指法愈发灵动肆意，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华彩段的炫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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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黑键刮奏如玻璃杯碎裂声一般尖锐，配合左手减七和弦砸奏演绎出瞬间收放的爆破感，双手交叉琶音，仅靠手指爆发力与精准度便实现了如刀刃般的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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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把灵魂撕裂后又重新拼凑，每一针都是清醒的血迹斑斑，在琴键上洇出暗红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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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主题赋格响起，左手横跨半个钢琴的十六度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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