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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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碾过疗养院门前的碎石路，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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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尘推开车门时，晚风卷着竹林的凉意扑面而来，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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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启山早已等在门口，手里夹着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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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惊尘，他掐灭烟头，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沈医生，麻烦你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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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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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尘背着药箱，步伐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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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样子，胡言乱语，说些听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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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启山搓着手，引着他们往里走，声音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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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医生，白天的事……我妈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她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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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尘没接话，目光扫过客厅——灯光昏暗，墙角的落地钟滴答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与老太太身上的药味混合在一起，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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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怀里依旧抱着那个布娃娃，只是眼神比白天更加涣散，嘴里反复念叨着：“玉碎了……天要黑了……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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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尘在她面前蹲下，像白天那样，三指搭在她的腕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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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传来的脉象紊乱而急促，却又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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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抬眼，正好对上老太太飞快瞥来的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惊恐，只有一丝紧张和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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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这病，是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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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尘收回手，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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