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被迫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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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我们在晚餐时聊起家乡的气候,我无意中提及福建的冬天没有暖气,只能靠烧炭取暖,有时炭不够,冻得夜里睡不着觉。他竟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装地暖?或者冬天去海南过冬也好,那边气候温暖,机票也不贵。”那语气里的不解,纯粹得近乎残忍,仿佛“装地暖”“去海南过冬”是像“喝杯水”一样简单的事。我看着他,一时语塞,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与恼怒——他永远不会明白,对于曾经的我和家栋来说,“装地暖”的钱,足够我们兄妹俩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他见我脸色不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摸摸鼻子,难得地有些无措,低声道:“当我没说。”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一整个世界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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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次,文嫂想家了,做了一道我们福建常见的咸菜焖笋,那是我从小到大最爱吃的菜,不仅带着家乡的烟火气,更是带着父亲的味道和哥哥的关照。我吃得津津有味,一碗饭很快见了底,还想再添一碗。他却只尝了一口便放下筷子,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医生的严谨:“这咸菜腌制时间不够,亚硝酸盐含量高,长期吃对身体不好。”我顿时觉得碗中的饭菜失了味道,一种被冒犯的感觉油然而生——那是我和家人在清贫岁月里,赖以慰藉的味道,是父亲在冬夜里,就着咸菜喝着米酒给我和哥哥讲故事唱小曲的温暖记忆,是哥哥知我最爱,每每忍着自己的嘴,把菜频频夹到我碗里的爱怜。。我放下碗,轻声却坚定地说:“郭先生,这是我们从小到大,在没有足够食物的日子里,赖以活下去的味道。它或许不健康,却是我们的根。”他愣住了,看着我眼中隐忍的泪光,沉默了许久,最终,竟拿起筷子,又夹了一筷子咸菜,慢慢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然后低声说:“是我唐突了,味道……其实挺好的。”那顿饭,吃得异常安静,却让我第一次觉得,他或许并非完全不懂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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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了下达指令,习惯了一切围绕他的意志运转。为我安排学校、课程、衣着,甚至连我每天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配饰,他都会提前让桑德拉准备好,从未问过我的意见。当我鼓起勇气,说想去看看大英博物馆,听说那里有很多中国的文物时,他会说:“周末人太多,挤着不舒服。周二下午我去那边的图书馆查资料,顺便带你去,那时人少。”当我想用自己攒下的、微不足道的“薪水”——其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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