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铁铸的天使（上）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还剩最后半升，如果取出的话，连圣库的门都打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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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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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呢？你会死的！”艾尔德里奇愤怒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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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笑了：“无所谓啊，在战争上夺走无辜生命的装甲，其实是为了守护教会而存在，您当年铸造它的时候，不就是抱着这样的梦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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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疯子！”艾尔德里奇骂骂咧咧地爬到装甲身后，检查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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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主教说过，我们每个人都是精神病人，只不过支撑我们的症候各不相同。”骑士抚摸着那神圣的甲胄，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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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我们当时从列车失事的地方，一路走到斯佩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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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艾尔德里奇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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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主教是怎么把你拖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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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了，我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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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记得。”他说，“那个黑袍的身影非常单薄，风雪差点把他吹走，他用背撑起落下的车厢钢板，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倒下，他问我还能动吗，我虚弱得只能摇头，于是他扛着我的手，把我拖出残破的车厢，然后他倒在我的身边，安静得只剩下沉重的心跳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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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路上，凯尔死了兄长，心不在焉；山姆断了腿，只能躺在雪橇上哼哼；玛蒂尔德是个心里有秘密的，生怕多做了事暴露；你在心里恨着主教，只肯打几个稳定符文，连减重都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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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就在想——他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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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盯着凯尔不让他犯浑，我监视着你和玛蒂尔德不要背叛他，我拉着雪橇走了最多的路，在那个住在铁轨上的晚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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