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琴音传来的方向。那琴音余韵未绝,仿佛在林间勾勒出一条无形的路径,指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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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犹豫,循着琴音前行。这一次,路上的迷雾似乎淡了许多,那些扭曲的树木也恢复了常态。琴音时而舒缓,如清泉流淌,洗涤着他心中的焦躁与恐惧;时而激昂,如金戈铁马,激发着他骨子里不屈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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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琴音,仿佛在与他体内的知识星辰共鸣。他不仅能听到声音,更能“听”到琴音中蕴含的“道理”——是《诗经》的“风雅颂”,是《乐记》的“大乐与天地同和”,是儒家“中正平和”的浩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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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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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幽静的山谷,没有灰雪,天空呈现出一种罕见的、被净化的深蓝色。几间简陋的茅屋依山而建,屋前一小片药田,种植着散发灵光的草药。山谷中央,一位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盘坐在一方青石上,轻抚着膝上一张古旧的七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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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正是源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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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并未抬头,指尖在琴弦上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余音袅袅。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他所在之处,便是道理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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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阁的小友,不在书海守着你那‘无用之功’,为何踏足我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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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心中一凛,知道这位定然就是荀老夫子。他整了整衣冠,尽管衣衫褴褛,仍依着学宫弟子礼,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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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陈观,拜见荀老先生。垂云城破,学宫蒙难,魔修肆虐,文明火种危在旦夕。受赵执事临终所托,特来请先生出山,挽狂澜于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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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老夫子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癯的面庞,目光澄澈如古井,却又深邃得仿佛能洞悉人心。他看着陈观,眼神中无悲无喜,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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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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