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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罩上断断续续地蒙上水雾,肮脏的泪水从眼角落进斑白鬓角,周青先要靠在她嘴边,才能听见她在问:“为什么要救我?”
“你把我抢救回来干什么。”她如此问周青先,忿恨地指责,“你该直接让我被卡车撞死的。”
过去十年,周淮几乎都在疗养院里度过,每天醒来便面对四方的白墙,一个人孤独地醒来,又一个人寂寞地睡去。
周淮在被车撞时并不绝望,她心中甚至病态地觉得痛快,她想,如果能这样死去也很好,她制造得多么热闹,吸引了这么多的视线,博得这么多关注,这么多人见证了她的死亡,而不会一个人躺在病房上,无声无息地闭上眼睛,在成为中午的饭后谈资之后,悄无声息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