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絮被纺成均匀的纱线,又织成厚实的棉布。工坊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秋凉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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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邑考拿起一块成品棉布,感受着那柔软而温暖的质地,又看了看那些效率明显提高的器械,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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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布御寒之效,确胜麻葛十倍。”伯邑考赞道,“若能推广天下,实是黎民之福。只是……如此高效织造,所需棉花甚巨,若广为种植,是否会与粮食争地?”他再次问到了关键处,显示其并非只观其利,不见其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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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元铣心中佩服,答道:“世子所虑极是。目前棉花多种于贫瘠之地或田边垄上,且天工院农事组正在研究间作、轮作之法,力求粮棉兼顾。娘娘亦多次强调,‘民以食为天’,粮为本,棉为用,不可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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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们又参观了农具改良组、以及那个被严格监管的“炼丹”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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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邑考一路行来,问的问题都切中要害,显示出他对农事、工造乃至经济民生都有不俗的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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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效率,看到了新奇,也看到了潜藏的问题和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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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观临近结束,伯邑考被引至一处相对安静的偏厅用茶。杜元铣奉命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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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人,”伯邑考放下茶杯,神色诚恳,“今日所见,令邑考大开眼界。天工院之设,器物之利,确能惠及百姓。邑考心中敬佩。然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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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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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物之利,在于用人。”伯邑考缓缓道,“若用之得当,固可强国利民;若用之失当,或成为盘剥百姓、聚敛财富之工具,甚至助长骄奢淫逸之风。不知天工院诸般奇巧,最终所欲导向何处?是仅为彰显朝廷威仪,满足少数人之欲,还是真如杜大人所言,旨在‘普惠万民’?又如何确保其利不被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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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直指核心,关乎理念和制度保障,远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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