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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张二丫,苏青禾把那块坏布泡进清水缸里,打算先褪掉颜色。赵小玲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忽然说:“姐,你说咱们染坊以后能开成大铺子不?就像镇上的布庄那样,挂满五颜六色的布,老远就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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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禾搅动布的手顿了顿,阳光透过染坊的窗棂落在她脸上,映得眉眼格外亮:“能。等咱们攒够了钱,就把隔壁的仓库也租下来,再请几个师傅,不光染布,还教别人染布,让更多人知道青蓝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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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像颗种子,落在赵小玲心里,让她一整天都干劲十足。绣蓝花时,针脚比往常更细密了;给染缸换水时,也格外仔细,生怕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刚晾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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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陆时衍陪着周馆长来了。周馆长一进院就被泡在晨露里的靛蓝草吸引了:“这是在备‘雨过天青’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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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禾赶紧迎上去:“是,周馆长。按染谱上说的,用晨露泡三天,再晒三天,不知道能不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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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馆长凑近陶缸闻了闻:“有股清甜味儿,这就对了。晨露性凉,能中和靛蓝草的火气,染出的蓝才会淡雅。”他转头对陆时衍说,“小陆,你把相机带来了吗?得给这缸料拍张照,放进咱们的工艺档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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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衍从包里拿出相机,对着陶缸拍了几张,又给苏青禾拍了张正在搅布的照片:“等洗出来给你留一张,也算染坊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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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禾脸颊微红,低头继续搅布,耳尖却悄悄红了。刘桂兰在一旁看在眼里,偷偷抿着嘴笑,给周馆长递水时,特意多放了把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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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馆长喝着水,说起外贸代表团的事:“这次来的有英国和法国的商人,他们对东方的传统工艺特别感兴趣。青禾,你那‘雨过天青’要是能成,说不定能订不少货,到时候你的染布就能走出国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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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苏青禾心里一阵发烫。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总念叨着“要是能让更多人看到咱们的染布就好了”,如今看来,这念想说不定真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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