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比任何言语都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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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阳的心猛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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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老矿工救得了这一次,却救不了这积重难返的沉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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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阳的“停产检查”命令,精准地切入了这个最无法辩驳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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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意外的顶板冒落,虽非人为制造,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地揭穿了马保华等人关于“安全第一”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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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井后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但这份光亮却照不进陈朝阳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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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下的冰冷和那声垮塌的巨响,像粘稠的煤浆一样裹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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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洗净手脸,水瞬间变得黢黑,可那份沉重却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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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筛选场。”他对身旁的马保华吩咐,声音不大,却带着井下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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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保华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还想说什么“路不好走”、“灰太大”之类的托词,但撞上陈朝阳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在前面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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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矿区边缘那座巨大的矸石山,空气越发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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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单纯的煤尘味,巨大的黑色山体下,搭建了许多草棚,棚内传来的不是机器轰鸣,而是一种持续、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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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那声响化作了具体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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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阳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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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子里,密密麻麻的人影,坐在几乎要被煤灰埋没的小马扎上,佝偻着背,像一片被遗忘的黑色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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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是女人,裹着看不出颜色的头巾,脸颊凹陷。\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