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账册,下官早已备齐,您请过目。”钱主簿亲自将一摞摞厚重的账册搬到一张宽大案几上,态度配合得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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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昂道了声谢,在案几后坐下,开始专注地翻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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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曼青静立在他身侧,目光扫视着屋内环境和进出的人员,而周灵在一旁协助陈昂查找核对,阿吉则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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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册数量繁多,表面看来记录工整,格式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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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昂看得极快,手指划过一行行数字,眉头渐渐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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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田亩数字与他前几日下乡实地估算的面积相差悬殊,有些村落的赋税记录简略粗糙,与实际情况明显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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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用眼神示意周灵,将几个矛盾最突出的数据悄悄记录在随身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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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昂专注于核对数据时,户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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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户房重地,关乎一县钱粮机密,岂是闲杂人等都能随意进出的?!”一个粗哑的嗓音高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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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以韩副主簿为首的五六名胥吏,推开试图阻拦的阿吉,蛮横地堵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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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副主簿身材粗壮,满脸横肉,双手叉腰,目光落在查账的陈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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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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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主簿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打圆场:“老韩,这是府衙派来的陈特使,奉命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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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查案?”韩副主簿眼睛一瞪,打断钱主簿的话,声音更高了几分,“查案也得讲规矩!谁知道是不是假借名目,窥探机密?!赶紧都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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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曼青眉头微蹙,手已悄然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但她的目光先看向了陈昂,似乎在等待他的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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