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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桑如枝的眼神满是忧心与焦灼,眉宇之间仿佛压了千斤重的担子。
桑如枝点点头,缓缓咽下口中的点心:“我知道,所以我才变卖家产,打算带柚柚去西域。”
她又何尝不知铜官不是久留之地?
“该放手的东西就放了,别再等了,铜官一日都不能多待。你带着柚柚今日便走。”冯兴怀断然开口,从怀中取出银票:“我这里攒了些银子,你带着用。”
他将银票放在桑如枝跟前。
“不用,我那里有。”桑如枝推拒。
“一起带着。”冯兴怀不容她拒绝,垂着眼睛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出门在外,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有什么事,你托个人给我送信。”
桑如枝盯着眼前的银票,沉默片刻问他:“我走了,你怎么办?”
她指尖攥紧,身上似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知道冯兴怀为什么这么急迫地让她带女儿走。
再不走,只怕她性命难保。
“你不必管我。”冯兴怀摩挲着手上红绳编坠着的钱袋子,儒雅随和的人面上有了一丝颓丧:“我左右已经如此,他还能将我如何?”
两人沉默良久。
“夫人,才出锅的豆腐脑。”
曲绵绵敲门进来,发丝依旧将脸上疤痕遮得严实。
“搁下吧。”
桑如枝吩咐。
曲绵绵放下碗,抬眼看看二人。
见他们都不说话,低头道:“我先退下了。”
看着门再次合上,桑如枝抓起桌上的银票放入袖袋:“多谢。等我在西域站稳脚跟再还你。”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冯兴怀摇头,眼底闪过苦涩。
“夫人,刘俊才刘大人派人来,说在酒楼设了宴,请夫人立刻过去。”
曲绵绵再次推开门禀报。
桑如枝不由和冯兴怀对视一眼。
大清早的,刘俊才设宴请客?这是唱得哪一出?
门外守着六个衙役,大有桑如枝若是拒绝便将她绑去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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