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霉斑

，又放回了塑料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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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周强突然来了。他穿了件新的夹克衫，手里夹着烟，站在快递站门口扫了一圈，眼神在地上的碎瓷片和血迹上停了几秒，没多问，只冲闫扬了扬下巴：“高骑在仓库搬货，腰闪了下，你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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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心里一紧，随手抓了件外套就往超市跑。仓库在超市后门，阴暗潮湿，堆着高高的货物。她进去时，高骑正扶着腰蹲在地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左手腕的纱布被蹭得掉了一半，伤口又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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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跟我说？”闫蹲下去，想扶他，又怕碰着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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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骑摆了摆手，声音发颤：“没事，老毛病了，歇会儿就好。”他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局促，“周强说，要是我能干到月底，先预支我一千块，给你赔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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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的鼻子一酸，别过脸去。仓库顶上的灯泡忽明忽暗，照得高骑脸上的皱纹格外清楚，眼尾的细纹里还沾着点灰尘。她突然觉得，他们就像仓库角落里那些被遗忘的货物，蒙着灰，压着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彻底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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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高骑回快递站时，天已经黑了。闫给他煮了碗面条，卧了个鸡蛋，看着他慢慢吃。高骑吃着吃着，突然低声说：“闫，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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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没抬头，手里擦着客户刚送来的快递盒：“别说这个了，先把腰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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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不该拿刀子。”高骑的声音很轻，“我就是太怕了，怕你真走了，我一个人……”他没说完，筷子在碗里搅了搅，把那半个鸡蛋推到了她面前，“你吃，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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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看着碗里的鸡蛋，突然想起昨晚他手腕上的血滴在粥渍里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涩。她拿起筷子，把鸡蛋分了一半给他：“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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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闫给高骑贴膏药。他趴在沙发上，后背的皮肤松弛，脊柱的形状清晰地凸出来。膏药的药味很冲，盖过了屋里淡淡的血腥味。闫的手指顺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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