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点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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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歪在榻上，听着鸳鸯轻声细语地汇报着今日请安时邢夫人如何发难，王熙凤如何强忍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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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着眼，仿佛在养神，嘴角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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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那点伎俩，在她看来如同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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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拨赵姨娘？不过是搅混水，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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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急于出手弹压，让王熙凤尝尝管家的难处，受些挫折，未必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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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凤辣子，聪明有余，格局却小，需要磨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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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请琏二奶奶过来一趟。”贾母淡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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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心中忐忑地来到贾母处，以为老太太要过问账目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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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贾母绝口不提邢夫人，反而和颜悦色地问：“凤丫头，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依你看来，咱们府里如今这般节流，一年能省下多少银子？长远来看，可能支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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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一愣，谨慎答道：“回老太太，若严格按照新规，各房用度、仆役份例、人情往来皆削减三成，加上整顿了采买和庄子的漏洞，一年……约莫能省下两三万两银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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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迟疑了一下，“府中进项单一，主要靠田庄地租，若年成一直不好，只怕……仍是入不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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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轻轻摇头：“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田庄是根本，但来钱太慢。娘娘的恩赏，更是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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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深邃地看着王熙凤，“凤丫头，你管家这些年，经手银钱往来，可曾想过，除了田租和那点放贷的利息，咱们贾家，还能有什么‘开源’的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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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再次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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