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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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静静地听着，等他表演完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哦？春旱是几月到几月？总共下了几场透雨？麦子长霉，是哪种霉？黑霉还是赤霉？虫灾主要是什么虫？是蝗虫还是钻心虫？你们用了什么法子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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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进孝猛地一愣，这……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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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怎么问得这么细？这些问题，他哪里记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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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含糊道：“大概……就是三四月旱的，雨……下了那么三四场吧？霉……就是常见的霉，虫子……各种各样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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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我倒是听说，黑山村一带，今年春天雨水还算调和，虽比往年少些，却并未成旱。倒是夏天，确有一场雹灾，但范围不大，听说主要落在村子西头了。你家佃户的地，我记得多半在东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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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进孝的汗瞬间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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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怎么连雹灾落在哪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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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这里，所有预想的谎话都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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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晞前世研究社会经济史，对农业气候、灾害有一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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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结合贾母记忆中的地理信息，以及派人暗中打探的消息，很容易就能戳破乌进孝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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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进孝，”贾母放下茶盏，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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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或许有，但人心若贪，比天灾更可怕。你说收成不足七成，可我算着，即便扣除合理的损耗，你们庄子上今年的收成，至少也应是去年的九成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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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已写好的纸条，递给旁边的鸳鸯：“拿去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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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将纸条送到乌进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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