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气少年,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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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帝八年，九月十八，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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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露出一丝微亮，把整块天空从黑色染成了铁青色，像一张阴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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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水城四丈八尺高的城墙上，戍卫的士兵按固定的间隔站着，俯瞰着下方一望无际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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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沉默着，六个时辰的站岗把他们的精力都消耗光了，最开始时，他们还会用各种玩笑互相打趣，可现在，他们连讨论别人家媳妇的气力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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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换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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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粗犷嘹亮的声音响起，像是配合天边那点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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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长带着新一批军士们登上墙头，准备把这些疲惫不堪、满是破绽的士卒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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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养的，怎么还有人他娘的睡着了？！”一名老军士耷拉着脑袋，身子也一晃一晃的，什长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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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军士的脑袋被他一拍，重重地撞在城墙的石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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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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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得吸了口凉气，五官拧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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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老军士清醒过来，捂着脑袋，满脸怒气地嘀咕道，“睡会儿咋了，蛮子围三阙一，咱这南边压根没人，能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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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搭理他，他转头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来接他班的新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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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连这样的小娃娃都派上来，长胡子老赵这是急病乱投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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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新军士赫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未经什么风霜，甚至有些女孩似的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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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军的制式牛皮甲穿在他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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