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黄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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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元旦，周围工厂都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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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开店，卷帘门刚拉起来，门外已经等着七八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门一开就蜂拥而入。"老板，换五十个币！""给我也来二十！"他们争先恐后地把纸币拍在柜台上。两台机器前很快就挤满了人，硬币撞击的叮当声此起彼伏，出币口时不时哗啦啦地吐出一大堆钢镚，在水泥地上蹦跳着四散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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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大姐擦了擦额头的汗："阿辰，我和阿娜去吃饭，给你带份烧鹅饭回来。"李娜正在给一个输急眼的红毛工仔换币，那小子拽着她的袖子不撒手："靓女，再给我换五十个，这把肯定能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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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们走后，店里暂时安静下来。我刚蹲下整理冰柜里的饮料，玻璃门又被推开，带进来一阵冷风。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腕上那块金表晃得我眼睛发花，表盘上镶着的小钻石随着他的动作一闪一闪，一看就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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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软中华。"他敲了敲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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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柜子底下拿出一条福建产的中华烟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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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烟，目光却越过我肩膀，落在水果机那边。五六个工仔正围着机器大呼小叫，其中一个猛拍着按钮，机器突然爆发出欢快的音乐声，硬币像瀑布一样从出币口倾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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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仔是老板？"他掂了掂手中的烟，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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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刚要说话，他腰间的摩托罗拉突然响了。他从皮夹里抽出四张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我赶紧拉开抽屉要给他找零，他却摆摆手："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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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走到门口接电话，熟悉的潮州话飘进我的耳朵："...批文已经搞定了...今晚金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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