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糟朽不堪的木屑应声剥落,像一块溃烂的腐肉,无声地掉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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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屑内部结构松散,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被亿万细针蛀蚀过的孔洞,那是白蚁肆虐后留下的死亡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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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师摊开手掌,掌心躺着那块朽木,指尖沾满了深褐色的粉末,他凑近闻了闻,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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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抬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行家特有的忧虑,对身旁沉默的林方政说:“林局,这程度……真不是吓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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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这糟的,”他用指尖捻着那粉末,“从里往外烂透了,就跟被掏空了芯的萝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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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在外面糊层泥、包层皮,做做表面加固,怕是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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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柱子吃着重呢,万一哪天……不堪设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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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政没有立刻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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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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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伸出了右手,指关节弯曲,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重重叩击在那根柱体更深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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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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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而空洞的回响,如同敲击在一个巨大的、腐朽的棺木上,声音在寂静的配殿里扩散开,带着令人心悸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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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比任何语言都更具说服力,它穿透了表面的木质,直指核心的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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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政的眼神锐利如探针,仿佛能透过那斑驳的油漆和虫蛀的表皮,看到内部支撑结构的彻底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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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系已朽。”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钉楔入木头,“表皮修补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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