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着,鱼郦却已体力不支,合眸倒进了他的怀里。
马车迅速赶回禁宫,赵璟将鱼郦抱入紫宸殿,万俟灿把过脉后叹息:“就在这一两日了。”
这一回鱼郦睡得比往常都久,整整十二个时辰才醒来。
明明是清晨,天光正大亮,紫宸殿里仍旧烛火煌煌,鱼郦睁开眼睛时,正看见赵璟在点亮最后一排蜡烛。
他返身回来,见她醒了,立即坐到榻上将她揽入怀中。
鱼郦觉得身上的力气正在点滴流逝,这感觉太过逼真让她不禁怀疑万俟灿的药到底灵不灵,是假死还是真死。
她低眸苦笑,突然发觉若是真死,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赵璟低头看她,唇角弯起:“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了,竟自己在偷偷地笑。”
鱼郦咳嗽了两声,气息凝涩,连说话都难。
她撑着最后一口气,艰难地说:“我还有……最后一些话想对你说,其实前几日就想说了,只怕你听不进去,想着……这会儿,你总该能听进去一些了吧。”
赵璟咽下苦楚,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听。”
“我在昭鸾台时曾秉烛夜读,书上总说为明君当亲贤臣远奸佞,尤其是不能让宦官干政。仲密此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官家断不可久留。我知如今风烟四起,朝臣各怀鬼心,你弹压艰难才启用左班,可这世上没有为诛烈犬而豢养恶狼的道理啊。”
她说完这一通话,已几乎掏空了自己,用锦帕捂着嘴不住咳嗽,直到锦帕上透出浅浅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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