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杯酒话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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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把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老周在灶房哼着走调的小曲，徐容正蹲在门框边拿刨子修那块被撞裂的木板。阳光斜斜地切进堂口，照见浮尘在空气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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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这钉子您真不让我来？”小七探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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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次钉歪了，还指望这次能直？”徐容头也不抬，手底下动作利落，木屑簌簌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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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文先生又来了，手里没拿扇子，却拎了个青布包着的酒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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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徐掌柜亲自上阵，这云来客栈真是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啊。”他站在门槛外，笑得像刚捡了铜板的街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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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放下刨子，拍了拍手上的木灰：“文先生今儿是来品包子，还是来品我这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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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文先生跨进来，把酒坛往桌上一放“今日特地带了两斤‘醉春风’，听说这酒烈得能点火，配你家的酱牛肉，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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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钱先付。”徐容站起来，掸了掸裤子“赊账的主顾，我这儿还没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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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先生一愣，随即大笑：“好家伙，生意人就是生意人！行，五钱银子，买你半坛酒、三碟菜，外加一张桌子——就这张靠墙的，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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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容没拦，转身去灶房叫菜。小七偷偷瞄了一眼那酒坛，低声问：“掌柜的，这人又来……是不是还得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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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防什么？”徐容从架子上取下三个粗瓷碗“他又没带刀，也没穿官服，不过是个喝酒的客人。咱们开门迎客，酒菜管够，别的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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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挠挠头：“可他说话总绕来绕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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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他绕。”徐容把碗蹾在托盘上，“咱不跟着转圈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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